黃的草席裹著她瘦骨嶙峋的身子,指腹撫過鎖骨處潰爛的結痂——這是第七處膿瘡,比昨日又多了一顆。檐角冰棱垂落,在她眼前碎成細小的冰晶,恍惚間像是那年元宵,蕭承煜為她簪在鬢邊的碎鉆流蘇。懷中的襁褓早已沒了溫度,皇兒夭折時攥緊的小拳頭還露在襁褓外,指縫里卡著半片褪色的金絲楠木平安符——那是她親手磨了三個月,打算等孩子滿月時系在頸間的。此刻平安符上爬著幾只黑紅色的虱子,正沿著她滲血的袖口往上鉆,她卻連抬手驅趕的力氣都沒有。皇后娘娘這副模樣,當真是教人心疼呢。尖利的笑聲刺破死寂。沈清禾抬眼,只見楚月柔裹著狐貍毛大氅,足蹬嵌寶石的鎏金暖靴,在十六名宮娥的簇擁下款步而來。她腕間的翡翠鐲子撞在冷宮斑駁的朱漆門上,發(fā)出碎玉般的脆響,驚飛了檐下幾只凍得打顫的麻雀。蕭承煜跟在其后,明黃的龍袍繡著五爪蟒紋,腰間系著她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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