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貂殤》第一章
林,嶙峋的骨骼是裸露的巖石,而終年不散的云霧,則是它吞吐的悠長呼吸。村里的老人都說,山是有靈性的,尤其是最深處那片無人敢踏足的老林子,藏著百年的秘密和山精野怪。我叫阿山。進山的時候,秋意正濃,霜打的葉子像銹蝕的鐵片,掛在枝頭搖搖欲墜。風是冷的,刮在臉上,有種刀子舔過的錯覺。我裹緊了身上那件打了補丁的舊棉襖,感覺寒意還是像無數(shù)細小的冰針,扎進骨頭縫里。支撐我一步步往山里走的,是我娘。我娘的關節(jié)炎已經很多年了。起初只是陰雨天隱隱作痛,后來漸漸變成晝夜不休的折磨。她的膝蓋腫得像發(fā)面饅頭,每走一步都齜牙咧嘴,夜晚更是疼得睡不著,只能抱著腿,低低地呻吟。請過鎮(zhèn)上的郎中,喝了無數(shù)黑乎乎的湯藥,也試過各種土方子,錢花了不少,罪也受夠了,可那病就像扎了根的藤蔓,越纏越緊??粗锶找驺俱?、被疼痛扭曲的臉,我的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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