滾燙粘稠的黑暗塞進肺里。四肢百骸像是被拆散了又胡亂拼湊起來,每一根骨頭都在尖叫著抗議這非人的折磨。意識像狂風中的燭火,明滅不定,每一次熄滅都似乎要墜入永恒的虛無,卻又被一股蠻橫的力量硬生生拽回這痛苦的泥潭。就在那燭火即將徹底熄滅的剎那,一股截然不同的、龐大而陌生的感知洪流,如同決堤的泥石流般轟然沖垮了我殘存的意識堤壩。眼前不再是救護車頂刺目的紅燈,也不是親人模糊扭曲的淚臉。視線陡然降低,低得幾乎貼著坑洼不平的土路地面。色彩變得渾濁而怪異,像是蒙上了一層油膩的濾光片,整個世界仿佛浸泡在一種昏黃的、缺乏生機的色調(diào)里。然而,那些曾經(jīng)被忽略的氣味卻以千百倍的強度洶涌而來：泥土被太陽炙烤后散發(fā)的焦糊土腥味、路邊腐臭垃圾堆里食物殘渣發(fā)酵的酸餿氣、遠處農(nóng)田飄來的糞肥濃烈得令人作嘔的氣息……還有,一股極其刺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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