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墨汁,無聲無息地浸透了這座孤懸在戈壁邊緣的斷腸酒館。風,是塞外特有的刀子風,嗚咽著卷起粗糙的黃沙,撲打在酒館那扇吱呀作響、布滿刀痕箭孔的破舊門板上。每一次撞擊,都像是瀕死野獸最后的喘息。酒館里,氣味渾濁得令人窒息。劣質(zhì)燒刀子的辛辣,汗液浸透破舊皮襖的酸餿,角落里若有若無的血腥,還有長久不曾清洗的桌椅散發(fā)出的油膩霉味,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,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人的肺葉上。油燈的火苗在穿堂而過的賊風中拼命掙扎,明滅不定,將幾張粗獷而疲憊的臉孔映照得如同鬼魅,陰影在他們刀疤縱橫的臉上跳躍、扭曲。沒人高聲說話,只有粗重的呼吸、酒碗碰撞的悶響,以及壓抑著的、刀鞘偶爾擦過凳腳的沙沙聲。所有的聲音,所有渾濁的視線,都凝固在酒館最深處那個角落。一張粗陋的木桌,仿佛是整個渾濁世界的中心。桌旁只坐著一個男人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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