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手抹了把鼻尖的灰。三妞踮著腳從缸里舀水，水珠順著胳膊滴在藍(lán)布衫上，暈開一片淺痕：“姐，鬧鬧又把騰騰的鉛筆藏了！”“那小皮猴！”二妞把火鉗往灶膛里一杵，起身去堂屋。正撞見鬧鬧舉著鉛筆在騰騰頭頂晃，七歲的小兒子急得直跳腳，扎著羊角辮的腦袋快蹭到房梁了。二妞伸手要抓，鬧鬧“哧溜”鉆到八仙桌下，把鉛筆塞進(jìn)墻縫里：“姐，等爹回來讓他掏！”堂屋墻上的掛鐘“當(dāng)”地響了八下，二妞忽然想起什么，轉(zhuǎn)身跑回廚房。案板上壓著個(gè)牛皮紙信封，邊角磨得發(fā)毛，是大妞上周從縣城寄來的。她輕輕抽出里面的信紙，字跡歪歪扭扭帶著油星子：“娘，這個(gè)月在飯館多干了三天夜班，多掙了一百塊，寄回去給弟弟妹妹買本子。二妞要是考上市里的高中，姐砸鍋賣鐵也供你?！薄岸?，把信收好了?！睆垕鸲酥肱柘春玫耐炼箯脑和膺M(jìn)來，鬢角的白發(fā)沾著草屑，“你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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